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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6歲葉嘉瑩傳記片問世:命運把我放在哪裡,我就落在哪裡,就在哪裡開花 ☆來源:一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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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/8/17 

葉嘉瑩被譽為

“唯一一位從民國傳承下來的大詩人”,

在全世界的漢學家眼中,

她都是中國古典詩詞和傳統文化的代表人物。

而這位詩詞大家,

私下一直過著一簞食、一瓢飲的樸素生活。

2019年5月,

一條“葉嘉瑩先生再次給南開大學捐款”的熱搜,

在各類明星八卦中格外顯眼。

為了推廣詩詞教育,

葉嘉瑩多次為南開“裸捐”,總金額已達3600萬。

這是她個人的畢生積蓄,

其中包括她變賣了天津和北京的兩處房產所得。

葉先生一生多艱,卻說自己是一個幸運的人,

葉先生的老師顧隨先生評價她:

“以無生之覺悟,為有生之事業,以悲觀之心境,過樂觀之生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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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掬水月在手》

是葉先生唯一一部授權的傳記電影。

台灣著名的攝影家、作家、導演陳傳興,

從2016年開始籌備,

經過三年半才製作完成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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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嘉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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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嘉瑩90華誕時,國務院原總理溫家寶親自致信祝賀 

陳傳興曾是文學紀錄片系列

《他們在島嶼寫作》的總監製,

在他眼中,葉先生就是“詩的女神”,

他希望將用一種詩意的語言,

將女神近百年的傳奇人生,向觀眾娓娓道來。

今年7月,

影片入圍上海國際電影節最佳紀錄片競賽單元,

並即將在8月的北京國際電影節

“女性之聲”單元展映。

一條聯繫了陳傳興,

聽他講述了《掬水月在手》拍攝的幕後故事,

其中既有意外的喜悅,也充滿感傷。

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
 一個女人的百年史 

和陳傳興視頻連線的時候,台灣正要經歷今夏的第一場颱風。陳傳興坐在自己的書房裡,背後是成摞的書籍。他剛從一場重感冒中康復過來,嗓音有些嘶啞,但是談起紀錄片和葉先生,依然神采奕奕。

早在“他們在島嶼寫作”系列的製作之初,陳傳興就產生了拍攝葉嘉瑩紀錄片的念頭,卻遲遲找不到投資方。2016年,陳傳興深感此事不能再拖,毅然拿出自己的積蓄,開始獨立操作這個項目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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導演陳傳興和葉先生在拍攝現場

在拍攝的過程中,隨著對葉先生的不斷了解和靠近,陳傳興才慢慢意識到,自己拍的不僅是一部傳記電影,還是一部女性電影。在幾千年以來都以男性為主導的詩詞歷史中,葉先生的成就稱得上是一個奇蹟。

“其實我拍了一部女性版的《百年孤獨》,呈現的是一個女人的百年史。”

可以說,命運把她放在哪裡,她就落在哪裡,就在哪裡開花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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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4年,葉嘉瑩出生於北京的一個書香世家,從小就跟著家裡的長輩吟誦詩詞。因為出生時正值荷花的季節,家人給她取了乳名“小荷”,所以她格外喜歡寫荷花的詩作。十多歲她就開始寫詩填詞,大學後師從著名作家顧隨,可以和顧先生唱和詩詞。

葉嘉瑩的“葉”姓來自於“葉赫那拉”,祖上是蒙古裔的滿族貴族。白先勇評價葉先生身上擁有一種“天生的華麗”,笑稱這可能就和她葉赫那拉氏的血統有關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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貴族的血統卻沒有給予她相匹配的富足生活,葉先生的前半生幾乎在不幸中度過。

初二的時候,“七七事變”爆發,父親因為戰爭和家中失聯。1948年,葉先生開始漂泊異鄉,和祖國大陸一別就是26年。在台灣的時候,丈夫因為白色恐怖被捕入獄,她帶著剛出生的女兒寄人籬下。1974年葉先生第一次回到北京探親,看到幼時常去的西長安街時感動落淚,寫下長詩《祖國行》,卻從此受到台灣當局的抨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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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世紀50年代,葉嘉瑩在台灣任教時給學生講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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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國維的“天以百兇成就一詞人”,用來形容葉先生再合適不過。

母親因病去世時,當時年僅17歲的葉嘉瑩將悲痛寫進八首《哭母詩》:“早知一別成千古,悔不當初伴母行。”52歲時,她的大女兒和女婿又在車禍中喪生,葉先生一口氣寫出十首《哭女詩》:“遲暮天公仍罰我,不令歡笑但餘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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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8年葉嘉瑩結婚照

在紀錄片中,葉先生卻只是淡淡地談起這些往事。僅有一次,她私下把導演叫到自己的房間,像個小女孩一樣向他們訴苦,她的先生如何欺負她,她是怎麼撐過來的,甚至還想過自殺。製片人李玉華問她為什麼不離婚,她回答說:“我們那個時代的人不能離婚,離婚的話,人家可能會覺得我們有問題。”

“是古詩詞拯救了她。”葉先生所經歷的一切痛苦,都讓她對詩詞的理解更深一分,和詩詞的連接也更加緊密。陳傳興希望通過這部影片,把葉先生和詩詞之間這種共存共榮的關係表現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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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一部詩詞般的傳記電影 

葉嘉瑩曾經在2018年參加了中央電視檯面對面欄目的訪談,主持人一上來就問她,怎麼看待輿論對捐款一事的廣泛關注。她嚴肅地回答道:“我覺得這些人很無聊。這些人眼睛裡面只有錢,不懂學問。”

在主持人連續幾個關於捐贈的問題之後,她略顯失望:“我本來要跟你講學問,看樣子你對於學問是沒有興趣的。”

為了避免出現這個問題,同為學者的陳傳興則總是抱著“聊學問”的心態去採訪葉先生。影片一共對葉先生進行了17次貼身訪談和拍攝,每次陳傳興都會提前做功課,把要聊的詩詞和作者、葉先生的相應研究了解得清清楚楚。

葉先生也給予了陳傳興相應的回報,據製片人沈禕回憶,有時葉先生為了準備第二天的採訪稿,甚至會熬夜到凌晨兩三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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拍攝過程中,葉先生經常會嚴厲地指出大家對詩詞的誤讀,讓整個拍攝團隊都膽戰心驚。有時,她也會好奇地詢問他們關於電影拍攝的知識,親切得就像是一位相識已久的長輩。

每一次拍攝,葉先生都會穿戴整齊,大多是素色的衣服,戴上搭配的飾品。即便已經九十多歲的高齡,她一頭銀髮依然十分濃密,彷彿閃著光,讓李玉華都非常羨慕。在影片的一幕中,葉先生自豪地說:“陳導原來還以為我戴的是假髮,我這是真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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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輕的時候,葉先生就很時髦。電影海報上的那一件旗袍,是在好友施淑儀教授溫哥華的家中拍下的。葉先生從台灣到溫哥華的時候定制了一批旗袍,在回國之前把它們都留給了施淑儀。幾十年過去了,旗袍的款式和花色都不顯過時,成色也像新的一樣。

除了葉先生,陳傳興還訪問了葉先生的學生、友人共43人,聽他們講述了很多和葉先生相識相處的往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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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先生曾和詩人席慕蓉提起自己的家鄉在一個叫做葉赫水的地方。“如果你能夠找到葉赫水,我就跟你回去。”為了這番話,席慕蓉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找到了葉赫水,甚至找到了一個屬於葉赫那拉族的古城遺址。葉先生是他們家族第一個回到葉赫水畔的人。

在採訪過程中,陳傳興驚訝於他們對古詩詞的了解程度,幾乎每個人和詩詞之間的牽絆都和葉先生有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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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家白先勇談起葉先生在台大教書的時候,自己就算逃課,也要去聽她的詩詞課,聽了整整一年;漢學家宇文所安說自己是受到了葉先生的影響,才深深地愛上了中國詩詞;詩人瘂弦回憶到新派詩人和舊詩人曾經互不來往,是葉先生讓他們坐在一張桌子上吃粽子。

從2017年4月正式開拍,到2018年7月結束,團隊輾轉了加拿大、美國和兩岸三地的多個城市,一共記錄下將近30T的影像素材和百萬字的文字素材,提取其中最精華的部分,濃縮成了120分鐘的《掬水月在手》。

2019年年底,《掬水月在手》開始在全國進行公映。今年7月,《掬水月在手》獲金爵獎最佳紀錄片提名,在上海國際電影節上進行展映,所有場次的票在開票後數秒內就被售罄。

一位觀眾形容觀影的過程就像是“在周末的清晨讀了一首很美的詩。”

這正是陳傳興的初衷:“我想要拍一部詩詞般的傳記電影。讓葉先生這麼高潮起伏的生命長河裡面,產生出一些比較有趣的漣漪和起伏。”

以下是陳傳興的自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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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傳興和葉先生合照

 電影的結構是很“暴力”的 

《掬水月在手》是我“詩的三部曲”的最後一部,緊接著“他們在島嶼寫作”的另外兩部電影。《如霧起時》談的是“詩和歷史”,《化城再來人》談的是“詩和信仰”,在第三部曲的時候,我希望回溯到詩詞更為本質的層面:通過葉先生來探討“詩和存在”的問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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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5年台大學生畢業謝師宴,葉嘉瑩和錢思亮校長

葉先生的一生非常曲折,她在紀錄片中談到自己的不幸婚姻,在台灣遭受的白色恐怖的打擊,以及在學校教書時受到的不公待遇。她所遭遇的這些苦,已經通過詩歌,轉化成一種五彩斑斕的,非常女性的一種美,就像電影中旗袍錦緞的那一幕一樣。

古詩詞拯救了葉先生。我想通過影片,把葉先生這樣一個傳奇,跟中國幾千年的詩詞之間的緊密關係表現出來。

這部影片的結構,說難聽點是很“暴力”的。既要講述一位女詩人90多年的生命,又要講她所經歷過的中國近代史,更不用說還有幾千年的詩詞,這些都要壓在120分鐘裡面。唯一的辦法就是用詩詞的結構,用這種高度濃縮的語言,和一種具有音樂性的節奏來敘述。

所以這部電影就像詩詞一樣,是斷的,是碎裂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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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影中有一個比較特殊的設計,就是運用到了北京四合院的結構模式。葉先生的《紅蕖留夢》回憶錄裡面,有一張附圖是葉先生在北京的舊居,現在已經被拆了。從葉先生的出生,到少女成長,最後戀愛,離開北京結婚,然後開始花果飄零,這個舊居基本上孕育著她記憶的種子。

所以我們把葉先生的生命歷程拆分成了六個章節,由門外、脈房,到內院、庭院,一層一層地往裡直到廂房。同時也把葉先生和詩詞的關係,疊影在這座巨大的回憶宮殿之中。

電影的最後一個章節是沒有名字的,也是隱喻了葉先生已經不再被世俗所羈絆,她不再拘泥於我們在讀詩詞時感受到的文字的美。對我來講,那個層面實際上就接近於一種“空”,就像影片最後那片純潔的雪地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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拍這部電影,我念了一門詩詞課 

大家都知道葉先生的自我要求也蠻高,特別是拍攝這樣的傳記電影,她了解其中的難度:

第一要對中國詩詞有所了解;第二要對中國的整個近代史,特別葉先生所經歷的漫長歷史有所了解;第三是要對電影的創作有一定的把握。這三個基本上是三座大山。

像我這樣的一個陌生人,既不是葉先生的學生,也不是中國文學科係出身的,葉先生一開始可以說非常抗拒。 

後來我們輾轉通過葉先生周圍的朋友,把想法轉達給她。也經常飛到天津拜訪,參加葉先生各種可能的聚會,陸陸續續地把我們要拍攝的這些構想,徵求她的同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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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先生有高血壓,拍攝間隙不時會測量血壓

因為葉先生非常忙,而且年歲已高,她平日里要推廣詩詞、教學、整理著作,還要和朋友唱和往來,已經把時間用到淋漓盡致。我們等於在“壓榨”葉先生,從她有限的時間裡面,一點一點把影片拍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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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4月,陳傳興在天津初次拍攝葉先生

跟拍葉先生這個電影,我相當於念了一個中國文學的課。

為了和葉先生談蘇東坡,談辛棄疾,我的提綱經常會做到二十幾頁。提前半個月給葉先生,她會幫你批改,她首肯了,我們才能夠從台灣再過去採訪。我也經常被葉先生批評,因為總是在談詩詞的時候出紕漏,鬧笑話。葉先生還是非常大度的,她就是點你一下,我在猜想,假如我再年輕個20歲,可能會被她批到蠻慘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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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開始面對葉先生時,大家都很害怕、很敬畏。隨著時間和拍攝的進展,你會看到一個高不可及的詩詞大家,慢慢地和你接近,變成了一個身邊常見的老人家的樣子。可是當她談到詩詞的時候,她又變得很溫婉,有時候還會流露出像小女孩一樣的小動作和笑容。

我和她也會開一些玩笑,那種親近讓人覺得就像你的親人一樣。

我希望這部電影,不是拍攝葉先生仰之彌高、不食人間煙火的狀態,而是讓人看到一個很真實的生命,很真實的那一種感受。

整個拍攝當中,葉先生非常大方地提供了所有我們想知道的資料,包括她小時候的照片、手稿,講了很多她在《紅蕖留夢》回憶錄裡面沒有提到的,更細微的個人情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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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還採訪了40多位葉先生的朋友、學生,90%的訪談名單都是葉先生提供的,很多人都是可以跟葉先生唱和、可以寫詩詞的大家。每個人聽到要製作這樣一部影片時都很興奮,和我們分享了很多葉先生不為人知的細節。

印象最深刻的,我們曾經安排葉先生跟她以前台大那一批學生視頻通話。沒想到那一天葉先生起床太急跌倒了,所有人都嚇呆了。

其實現在想起來有些感傷,當時有幾位採訪對像已經在癌症末期,在影片剪接的過程中都陸續地離世。但是在談到葉先生時,他們眼中還是閃爍著火花,讓我感覺到葉先生跟他們的關係已經不只是一種師生關係,還有一種更深的、整個人生上的友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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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往說有時候人在做,老天會給一些眷顧。影片最後壓軸的劉秉松女士,原本我們的名單裡面沒有這位,在溫哥華拍完了快走的前兩天,葉先生突然打電話來說,一定要去採訪她很親密的一個朋友。聽到劉秉松女士說出“葉先生就是一種存在的感覺”這句話,我當時自己就渾身起雞皮疙瘩。

非常巧,幾乎完全是海德格爾的句子,她淡淡地這樣講,突然之間“存在”這個詞就出來。臨門一腳,反倒把電影的最核心點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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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到一種東方式的敘述美學 

電影的製作團隊基本上是“他們在島嶼寫作”的老班底,也延續了先前兩部片子的風格。在這部電影裡,我試圖通過詩詞的韻腳、節奏、規律、轉折等,找到一種東方式的敘述美學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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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片裡有一個畫面是山西五台山的佛光寺,這是中國現存最早的一處木構建築,它的斗拱結構非常嚴密。我想藉這個東西來隱喻中國詩詞,對照律詩、絕句的那種嚴密結構,以及電影裡片段與片段的斷句結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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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搭配詩詞的吟誦,我們特意拍攝了很多空鏡,景色、古蹟、壁畫、浮雕、字畫、衣服等等,比如《嫦娥》我們配的是洛陽的雪景,《錦瑟》配的是陶器,讓觀看電影的人從中做一些可能的投射和想像。

一個唐朝的銅鏡,你可以想像當初他們拿著鏡子,在梳妝打扮,其實整個詩詞的境界就出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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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3月,陳傳興拍攝黃河落日

整個空鏡拍攝都環繞著河洛地區和黃河流域,都是中國詩詞的起源地。雖然西安不是當年的長安,洛陽也不是當年的洛陽,可是很多的自然環境還是當年的模樣,河流還是河流,龍門石窟還是龍門石窟。盧舍那佛,風這樣吹過菩薩臉,或雪這樣飄下來的時候,我想不會差太遠。

我想透過這些景物和器物,去回溯詩詞產生的那個空間,甚至還原整個盛唐。

我們也運用到了詞的長短句結構,來打破詩的嚴謹,而給予電影一種比較自由、跳躍的空間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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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先生在錄詩詞吟誦

詞比詩的音樂性要更強,可以吟唱、可以迴旋,葉先生也對吟誦有研究。於是儘管折騰,我們還是在12月最冷的時候,把葉先生拖到北京的一個錄音間,專門挑了一些詩詞要葉先生吟誦,也是為了讓詩詞有另外一種聲音。

同時從吟誦我也聯想到,音樂上面有沒有可能回到唐樂?和唐樂最接近的就是日本的雅樂,所以我們親自到東京,拜訪了音樂大師佐藤聰明,請他用雅樂和詠嘆調表現出了杜甫的《秋興八首》。配樂和吟誦彼此對應,產生出了一種聲音上的美學。

我在剪接的時候常常強調,《秋興八首》其實不是配樂,它是另外一條隱晦的敘述線。《杜甫秋興八首集說》是葉先生一輩子最重要的研究之一,我等於是用這條看不到的線來貫穿葉先生近百年的生命歷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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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都常常蠻感傷的,為什麼葉先生在北京的老宅也不見了,在溫哥華的舊居也不見了,慢慢感受到她的飄零。當年她由台灣漂到溫哥華,教書海外,雖然在生活上可能安居,可是心靈上她還是掛念。也就理解為什麼後來大陸重新開放後,她第一時間要回來。

如此的一個詩詞大家,走過那麼大的一種時代的變化,經過那麼多的人生中的高低起伏,她到最後還能夠返璞歸真。難得,只能講難得。

就像葉先生在紀錄片中講到:“我留下的這一點海上的遺音,現在的人不接受也沒關係,也許將來有一個人會聽到,會感動。”

部分素材來源:《掬水月在手》廣州行人文化傳播有限公司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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